許多亞洲博彩司法管轄區都想知道,隨著邊境的重新開放,未來幾年的業態會是甚麼樣子。美國在2021年創歷史記錄的收益似乎給了我們保持樂觀的理由。
新冠疫情重創全球博彩業後,2021年對於美國的博彩業來說是非常理想的一年。
根據美國博彩協會的數據,博彩總收入按年增長73%, 達到創紀錄的530億美元,與此前錄得最高紀錄的2019年相比,增長了21%。
2015年至2019年間,包括娛樂場、影像彩票機(VLT)、體育博彩和網絡博彩在內,全國博彩總收平均每年增長3.3%。這曾是一個長期平穩的趨勢,但在2021年出現爆炸式增長。
不論以任何一種標準或類別來看,去年美國的博彩總收入(GGR)都錄得大幅增長。當然,較2020年並非困難的任務,畢竟那一年博彩業受到全國範圍內的關閉及營運限制拖累,直至2020年第四季度,大多數司法管轄區才最終重新開放,而口罩、保持社交距離、限制運力及其他限制措施亦一直持續至2021年第一季度。然而,即使目前仍有部分限制措施,幾乎每個美國司法管轄區的月均收入都錄得創紀錄的數字。
2021年全年,商業賭場及VLT共錄得約460億美元的GGR,印第安部落賭場估算錄得約460億美元至500億美元的GGR,而體育博彩和網絡博彩錄得約76億美元GGR。樂透銷售額約為950億美元,賽馬投注額則約為120億美元。每個類別產生的收入或銷售額都較2020年多,並且在多數情況下打破創下上個紀錄的2019年。
導致增長的因素較為複雜。美國有幾十個不同的司法管轄區及至少7種不同的博彩類別,每個類別的增長都分別受到不同因素的驅動。
美國沒有統一的博彩法律、法規或博彩稅率。該國有25個獨立的商業賭場司法管轄區、29個州擁有印第安賭場、40個州提供某種形式的合法賽馬、45個州有樂透投注。每一個司法管轄區都有針對上述活動的一套單獨法律、條例及徵稅程序。一個州為賭場、樂透、賽馬、影像博彩機(分佈於賭場之外的角子機)分別設立單獨的委員會和監管機構,這種情形並不少見。擁有印第安賭場的每個州都有兩個獨立的委員會,一個是部落委員會,一個是州委員會。印第安賭場受聯邦立法及法規、被稱為部落——州契約的條約及針對每個契約的一系列法規的約束。
通常,每個州內的獨立部落都有一個專屬契約。重要的是,出於收入比較目的,部落的收入並非公開資訊。部落可以與州「分享」收入,但州不能向部落徵稅。分享收入的部落向州政府報告收入,但這不是公共資訊。而康涅狄格州則是例外。
隨著合法體育博彩的普及,許多(但不是所有)州的部落都受到其他商業博彩場所相同的法律、法規和稅收的約束。因此,繪製完整的美國博彩完整圖景還有一些複雜因素,其中包括樂透報告的銷售額,這個相當於體育及賽馬的投注額,類似於賭場的博彩總收入,但並非淨收入,並且他們通常不會按月報告,而是按財政年度報告,因州而異。此外賽馬投注報告的是營收而非贏額,而報告時間也有相當大的差異。
因此,只有25個州通報的博彩總收入是一致的,其他都略有出入。儘管有上述條件,但仍然可以說,2021年錄得博彩總收入是美國有史以來最高的。與全球其他地方相比,這比較反常。
造成這種情況有幾個因素。一般來說,與其他國家相比,美國面對新冠疫情實施限制措施的時間較短,且並沒有那麼嚴厲。在美國,每個司法管轄區都有一些本地客戶,這些客戶可以直接駕車前往當地賭場,無需借助航空或其他形式的公共交通工具。
拉斯維加斯是唯一的例外,因為其高度依賴航空旅行、會展和國際旅客。但是,即使沒有會展及大眾娛樂帶來的顯著收入,拉斯維加斯大道還是迎來了創紀錄的一年。
美國的情況與亞洲形成鮮明對比。亞洲的博彩司法管轄區博彩收入相當大的一部分須依賴國際遊客。澳門是個例外,因其與中國內地接壤,但兩地之間持續的通關限制依舊影響著遊客數量。2021年前往澳門的遊客為770萬人次,較2019年減少八成。
在美國,隨著2018年5月美國最高 法院作出的一項判決,新的合法博彩選項是促進博彩收入增長的重要因素。該判決廢除了1992年禁止大多數州進行商業體育博彩的聯邦法律,取而代之的是賦予每個州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
就在作出判決的當年,有7個州將體育博彩合法化。截至2020年年底,這一數字增長至14個,到2021年,有27個州將體育博彩合法化。博彩收入相應增長,在2021年增加到525億美元、贏額為39億美元。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前9個月營收增長緩慢,但從9月開始,情況出現了巨大的飛躍。
去年9月,美國國家美式橄欖球聯盟賽季開始,並未像2020/21賽季那樣受到很多疫情防控措施的限制,因而每個月的收入增加了約20億美元。而職業球賽的投注凸顯了網絡、遠程及移動體育博彩投注的重要性。遠程投注佔總投注的九成,因此隨著遠程投注的合法化及普及,投注額及博彩收入都出現了大幅增長。
另一個新出現的增長領域是網絡博彩,2018年的收入幾乎為零增長,到2021年已達36億美元。雖然體育博彩和網絡博彩並非唯二增長的領域,但它們合計約76億美元的綜合收入佔了總增長相當大的部分。事實上,在那些同時擁有移動體育博彩和其他形式網絡博彩的州份,賭場收入基本持平或有所下降。相較2019年,每個州的訪客數都出現下降,有些甚至下降兩成以上。但是人均或每次出行的支出卻有顯著上升。
有關這個問題有幾種理論分析,包括被壓抑的需求、缺乏競爭性娛樂活動、政府補貼、以及圍繞體育博彩覆蓋面擴大而增加的興奮。
可能沒有單一的原因,所有這些因素都或多或少起到作用。但這個問題亦確實帶出了一個更為重要的疑問——是否可以持續?
至少在短期內,體育及網絡博彩所帶來的增長是肯定的。有更多州份考慮將這兩種活動合法化,而僅有體育投注的州份也正考慮作出改變。這些數字太大了,不容忽視。
然而,零售娛樂場博彩的增長前景就遠沒有那麼確定。隨著體育博彩的推廣,仍有一些州份可能及時將商業賭場合法化。只要增加產能,收入就會繼續增長。然而,無論未來的增長率如何,2021年都成為了美國博彩史上的一個關鍵點。看起來很淺顯,但解釋起來卻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