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d Gushin和Paul Bromberg於本文中探討業者及監管者,在直播及網上博彩領域中的洗黑錢風險方面,需要面對的主要擔憂。本文為Fred及Paul在亞洲的監管、執法及政策相關討論的文章系列中的首篇。
反洗黑錢是娛樂場有效管理的重要一環。娛樂場及網上博彩,一般都被執法機關及博彩監管機構,認為是更容易出現洗黑錢情況的領域。包括柬埔寨、老撾及菲律賓等數個東南亞國家,就已經被列入洗黑錢國家「灰名單」內。本文將探討世界各地在博彩行業中﹐為反洗黑錢作出的努力,並會指出令到國家被列入「灰名單」的數個主要因素。
多個司法管轄區已經訂定相關法規,亦有公佈針對博彩業界的反洗黑錢及反恐怖主義融資的指引。在此前,這一切努力都是針對有賭客親臨其中的實體賭場。這些賭場本身在開戶、現金管理及保留紀錄方面,已經有強力的內部監控。但在網上體育投注及網上博彩方面,即使網上博彩在全球各地的擴張,已經引來監管及執法部門的重點關注,但對於反洗黑錢及反恐怖融資的相關法規和指引,就顯得更加局限。
總部設於巴黎、由超過200個國家及司法管轄區組成的環球反洗黑錢監管機構「財務行動特別組織」(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 FATA),已經設定了國際標準,防止洗黑錢、恐怖主義融資,以及兩者對社會帶來的潛在傷害。FATF亦有發出無數報告及指引文件,包括針對反洗黑錢及反恐怖主義融資的建議文件「FATF 40 plus 9 Recommendations」。這些建議,為世界各地的銀行及非銀行金融機構,在偵查、防範及壓制洗黑錢,以及恐怖主義融資方面,建立了基本框架。所有FATF成員,都同意跟隨這些建議。
娛樂場
很多娛樂場都有意無意地被用作洗黑錢的場所,導致執法機關甚或FATF,需要進行刑事調查及制裁。
以悉尼為基地的「亞太反洗黑錢組織」(Asia-Pacific Group on Money Laundering, APG),就有為針對亞洲不同地區進行恆常的同儕評審。該組織之後會發佈報告及建議文件。這些文件可能會令到一個國家受到更嚴密的監管,例如被列入「灰名單」中。一些重點事項包括:
1 可疑交易匯報(Suspicious Transaction Reports, STRs)
根據當地金融情報部門所提交的STRs,以評定能否反映當地博彩業務的情況。那些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客戶和貴賓玩家的娛樂場,以及接受中介耍樂和向玩家提供信用額的博彩場所,少不免都需要提交STRs。
2 企業管治及反黑錢合規做法
一般預期,公司的董事會都會全力支持反洗黑錢的合規做法,以及相關的管治事宜。這亦要求娛樂場發展及執行一套有意義的「認識你的顧客」(know your customer, KYC)程序,並且了解客人資金的來源。KYC要求為有效的反洗黑錢管控奠定基礎,而且博彩職工也需要接受合適的培訓。最近在澳洲那些廣為人知的例子,就讓眾人看到,公司董事會如何未能落實反洗黑錢 的合規做法,以及接踵而來的懲罰。合規及風險管理部門必須克盡己職,不然就會為他們的娛樂場經營帶來風險。
3 中介業務
這是娛樂場博彩最容易出現問題的幾個部份當中,最高風險的一個。日本已經決定了通過法律來禁止中介經營,而其他亞洲司法管轄區,就依然在不同程度上,依賴中介業務。中國的中介市場由於經過長達10年的打貪,被嚴格地監督審查。在澳門的中介業務也已經大幅度萎縮。一些著名的中介業務經營者,已經面臨了刑事程序。大部份澳門娛樂場,都已經減少他們對於中介業務的依賴,亦有很多中介營運商失去了在澳門的生意。在任何賭場裏,中介業務對於執法機構及FATF而言,都是一個需要警戒的部份。那些依然容許中介博彩繼續進行的政府,都應該有它們的管控方法,應對如此程度的風險。
4 牌照
說到,底發牌過程的工作質素以及程序所包括的範圍,以至能否讓發牌機構找出到底何人受益於博彩業務,實在至關重要。同時,一間娛樂場背後的資金是否乾淨,也是其中一個考量之處。因此,發牌過程應該包括:審查那個支持博彩項目的背後資金來源,看它是否有合適的金融操守程度。因此,項目的控股及母公司都會經常被牽涉在發牌過程之中。
在菲律賓就有一個關於PAGCOR的獨特問題,因為它既是監管機構,亦在該國營運約41個博彩設施。APG和FATF都曾經提到,如此需要擔任兩個角色,會達致不協調,而且也會製造利益衝突。政府現在似乎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最近的傳媒報道也顯示,該國正努力,希望私有化PAGCOR的娛樂場。
網上博彩
網上博彩很大程度上由於博彩網站容許玩家匿名,以及現存博彩網站的龐大數量,為洗黑錢帶來了一個基本上沒有任何阻礙的溫床。個別人士可以透過下注來清洗大筆金錢,或把黑錢包裝成注碼,令到整個過程變成一個博彩交易,然後通過所謂的派彩來再次取得該筆資金。由於整個過程中,
沒有任何真正的現金轉手,所以監管機構很難追蹤整個資金流。
博彩網站本身亦會提供大量先進科技手段,讓玩家隱藏身分。從使用不受監管的數碼貨幣,到以虛擬伺服器隱藏玩家所在地。以數碼金融產品作為唯一交易媒介,也大大增加了相關風險。在網上付款方面,其實就有多個選項,包括最為人熟悉的信用卡和其他替代的支付系統等。
在發展為網上博彩所採用的替代支付方式上,趨勢似乎都向著加密貨幣這種去中心化的虛擬貨幣發展,這亦代表它不像現金一樣,存在於現實世界之中,也未牽涉銀行、中間人或信用卡公司。正如其他替代的付款方式一樣,加密貨幣可以增加匿名及隱藏程度,令它們對於洗黑錢、恐怖主義融資及金融犯罪罪犯十分有吸引力。
結語
各地政府在私人界別的幫助下,對於保證反洗黑錢合規做法在博彩業界中落實的這一場硬仗,並不會終結。實際上,落實各種反洗黑錢監管措施,已經成為了亞洲各地政府的一項首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