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年前的招標程序中吸取教訓,前澳門政府顧問David Gareen探討要如何才能贏得新的賭牌。
兩年多前,當我主張延長澳門博彩專營批給的時間時曾寫道:
儘管目前尚不清楚特區政府對第二輪招標的結果有何期望,但就在去年4月,經濟財政司司長曾暗示,政府對第二輪招標的要求將高於2002年招標的結果。
「2003年的賭權開放(原文如此)和2022年的重新招標是兩個不同層面的不同討論。」他當時表示:「2003年,澳門還沒有足夠的條件做出選擇,但今天我們有更多的空間和條件來決定博彩業的方向。」
最近開始賭牌重投程序和隨後發佈的招標要求皆證實,政府對投標人的期望可能遠遠超過這些投標人的胃口和能力。
在2001/2002年,政府的預期很大程度局限於博彩稅的上限。正因如此,當時的競投委員會在對收到的報價進行評分時,尤為重視對新物業擬議的投資規模以及投標者在大型賭場開發項目上的營運經驗。
20年過去了,收入仍然很重要,尤其是自疫情出現及不懈地追求病毒清零以來更是如此。隨著政府金庫的日漸見底,其似乎有意將至少部分核心職能轉移至未來的娛樂場營運商,但並未提供任何抵銷性減稅。而現有營運商的經營愈發艱難,越來越依賴於控股股東的樂觀態度和貸款機構的耐心,以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承批公司一定對澳門本地航空企業澳門航空所給予的待遇感到惱火。該航空公司的批給專營權本應於2020年11月到期,但在當年5月時被延長批給專營權三年。這一批給專營權的存續為澳門博企發展主要新市場構成了重大限制。事實上,早在2008年,特區政府就宣佈有意不再續期該獨家專營權,推動航線開放。由於給予該專營權延期的理由是「因應全球爆發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預期本澳航空運輸業需要較長時間才能逐漸復蘇,在此期間,須維持本澳航空運輸業的整體穩定」,那麼人們不禁要問,為何政府拒絕推遲重新競投程序及將博彩專營權延長至六個月以上?
俗話說,情況就是這樣。那麼,如何設計中標的報價呢?顯然,現正經營將是一個明顯的優勢,儘管可能無法量化,當然部分原因是整個流程的時間框架被壓縮所致。儘管政府曾表示,整個競投過程將提供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但也不能說明甚麼。2001年,競投委員會制定了自己的評分權重但並未向投標方披露,僅在三個專營批給授予後,才經由委員會發佈的綜合報告為人所知。該報告披露了,當時的澳博因為其「正在經營」的資格而獲得額外的加分,澳博是擁有原壟斷的博彩特許專營權的澳門旅遊娛樂股份有限公司申請實體。
假設本次的競投委員會保留了同樣的評分標準及權重,那麼投標人只能揣測在11項明確的條件中,哪些獲得比較高的分數。與其嘗試滿足所有要求,更有效的方法可能是鞏固基本盤並集中於其中的兩至三個目標。拓展國際客源顯然是重中之重,在這一項下,還可以納入許多其他的標準,譬如會展、娛樂、大型體育賽事及美食等。發展每個細分市場都需要建立基線數據起點,評估澳門在每個細分市場所能提供的知覺價值,並將該主張與該細分市場的市場領先方作對比。這對於中國內地以外的市場而言頗具挑戰,因為一旦旅遊恢復,內地遊客的感知價值已經確保了澳門接近市場領先地位。
似乎可以肯定的是,政府將關注競標者能在多大程度上確定細分市場的領先方與澳門之間無疑存在的差距。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縮小差距,以及縮小差距的預期成本。這裡需要作出一些假設,尤其是涉及到政府資助的基礎設施時。而遺憾地是,澳門政府在及時交付大型基礎設施項目方面,從過去來看並非其強項,還記得氹仔客運碼頭和澳門輕軌項目嗎?一個重要的假設很可能是基於現有機場客運能力的拓展,但考慮到當前的政策,在清零政策被拋諸於腦後之前都不太可能實現。
任何分析都需要證明的結果是,政府可能獲得的回報,包括稅收收入、私人直接投資(與公共支出相結合或替代公共支出)、轉移支付減少(例如失業人士或小企業支持計劃) 以及非博彩支出的宏觀經濟乘數。一如第一個競投委員會在其2002年的報告中所指出的那樣,專營權背後的基本原則就是增加創造收入。如果承批人不能夠增加收入,政府就沒有必要讓出發展活動的權利。
靈活測試關鍵基本假設的靈敏度分析也很重要,其將有利於支持模型盡可能更好用。當新加坡在2005年公開招標賭牌時,作為投標評估的一部分,模型被要求具有足夠的功能以在各種場景中運行。儘管澳門可能沒有要求這麼做,但這表明了對競投者所提供的穩健性和可實現性的信心,當然還有透明度。
由於新的博彩專營批給為期十年,令人懷疑當它們到期之前是否會出現比目前正在進行的工作更完整的預期效果。這就是現實,也是競投委員會應當意識到的。如要打造一棟能在未來長久屹立不倒的建築,那麼需要在封頂的很久之前就對其地基進行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