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本的各地政府與低水準的賭牌申請人合作,而且這些企業無法獲得市場資金,同時又缺乏有用的知識以開發及營運成功的綜合度假村的話,那麼日本的初生娛樂場行業將有可能無法盡展其收入潛力,更有可能在起步時就遭遇困難。
爭奪日本政府發出的三張娛樂場牌照的競賽已然日漸激烈。包括長崎、和歌山以及可能參戰的北海道等的縣市,正與被視為熱門的大阪、橫濱等司法管轄區競逐。可是,當各個縣都在準備進行概念書徵集(request-for-proposals, RFP),並且會在社區貢獻及公共設施投資上對各間公司提出嚴厲的要求時,更好的做法其實是讓那些政府懷著善意,通過提供一系列包括商業上的激勵和稅務折扣來嘗試吸引那些財務狀況良好,而且營運技巧高超的營運商。
新冠疫情的影響之大,甚至一些最有能耐的博彩企業的運作都受其影響,當中包括那些在世界第一賭城中運作的公司。傳統上而言,一旦有小小的跡象顯示可能將會有颱風來襲,或者 在簽證政策上出現改變,從而影響收入的上升時,澳門的那些賭場管理高層都會變得緊張。但現在於中港之間的過境限制進入沒完沒了的階段,並且令到遊客數量以及他們帶來的生意大幅減少,最後讓這些曾經風光一時的企業命懸一線。澳門的各個賭場都出現銷售額按年下跌超過九成的狀況,這數字實在匪夷所思,並且讓那些聲稱現時每個月出爐的數據「符合共識」的分析師頓成笑柄,因為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汲汲可危。
而為了回應這個情況,澳門的各間賭場都已經開始通過資產市場增強自己的資本基礎,同時亦實行了一系列嚴格的成本控制措施,以阻止加起來每天可能以百萬計的各種損失。在過去幾個月間,金沙中國、美高梅中國、永利澳門及新濠博亞娛樂都發行了債券,並且得到青睞及廣泛支持。
而正正亦是這些公司在營運及資產結構方面的實力,讓他們可以在這個充滿挑戰的時刻採取靈活的融資手段。他們在這個全球危機時依然能夠獲得貸款,是由於他們強勁的企業影響力以及投資者對於這個行業的長遠信心。另外,澳門政府的博彩監管以及與之有關的堅實法律框架亦給予了市場人士信心,並且讓娛樂場以一個具競爭力的息率籌集資金。
無論以何種標準衡量,澳門和新加坡的許可制度都優於日本近期頒布的賭場條例。這並非筆者的觀點,而是市場通過比較在各個地區經營的公司的資本總額所作出的初步評估。
儘管澳門的企業可以並且確實擁有高於1.0的負債比率,但預計日本賭場的初始融資將以更大比例的股權融資來進行,而非債務融資。這是由於多種因素引起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賭牌期限較短、對於當地人進入賭場的限制、以及對在日本國內沒有基本抵押品的外國公司的參與度的期望不高。
因此,日本項目的資本結構並不積極,以保守著稱的大型銀行已經決定限制該行業的風險敞口。他們都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因發放問題貸款而損失過數十億美元,這些問題貸款最終在九十年代初經濟泡沫破裂時陷入困境,他們不希望歷史重演。我的觀點是,債務融資將受到限制,而獲得大量股權資本將成為參與並最終贏得RFP流程的關鍵要求。
同時,日本地方政府在與博彩公司打交道時,高估了自己的作用。
大阪原本是投資綜合度假村的首選司法管轄區,但它只收到了美高梅國際酒店集團和日本非銀行金融公司歐力士所組成財團的意向書。如果這些企業在對大阪投資上都興趣寥寥,那麼那些沒那麼受歡迎的地區在吸引這些投資者方面又有甚麼機會呢?
我認為,較小的地區需要共同努力,通過各種激勵措施來推動可投資的商業計劃,才能在沒有當地持份者持續支持的情況下,吸引到最強大的股權合作夥伴。採用公私伙伴關係的策略可以提供一個互惠互利的框架,並且具有成功融資的最大機會,繼而按時完成項目,延遲的可能性也很小。
持續不斷的大流行證明,「現金為王」。在日本IR缺乏大筆項目貸款的環境中,希望在RFP過程中取勝的賭場應與大型私募股權公司或其他全球金融巨頭合作,以建立一個可抵禦另一場「黑天鵝」式事件的可防禦資本結構。
而隨著項目進入施工階段,會存在延遲和成本超支的風險。考慮到日本自然災害頻繁,這種情況更加複雜。地震、海嘯、颱風、火山噴發和泥石流等經常出其不意的襲擊該國,造成嚴重的經濟動蕩,並令建設中的項目面臨著風險。
此外,日本政府對於國際賭場項目不會像美國政府對其賭場運營商那樣。因此,在日本的賭場項目需要獲得富足的資金,並需要極其強大的贊助商和持份者的支持,這些人不僅在財務上是穩健的,並且應具有保證該項目完成並成功運營的專業知識。
亞洲的博彩業務充斥著試圖通過不健全的政策、缺乏最佳實踐或資金不足的商業計劃進行管理的公司的尸體。日本政府不希望看到像Tinian Dynasty或Silver Heritage那樣停滯不前或最終被關閉的項目。如果日本想要一個成功且可持續的產業,則各縣將需要與擁有大量股權、及已證明在建立和運營大型綜合度假村項目方面有著良好記錄的公司和財團合作。